怀念恩师王苏华
前年国庆节后的一天,我突然接到母校恩师王苏华的电话:“后进,我遇到麻烦事了,想请你帮个忙。”我愣了一下,恩师向来不求人,咋会有麻烦?我连忙问:“老师,有啥事?”“我最近淋巴检查不好,你在南京,能不能在省肿瘤医院找一位专家?”我立即回答:“您等一下,我找找看。”半个小时后,我给恩师回电:“我找了省肿瘤医院淋巴权威专家吴剑秋主任,他让您家人明天带上病历及生理切片化验报告,到南京给他看看。”
第二天,吴主任看了病历及化验报告,悄悄告诉我:“这哪是淋巴问题,是原发性肝癌晚期,他最多能活三个月……”……怎么是这样?我立刻懵了,眼泪涮地流了下来,老师才58岁啊!一幕幕往事浮现在眼前…….
1989年9月,我从南京考入淮阴食品工业学校读书。我是农村孩子,家境贫寒,伙食不好,面黄肌瘦。恩师经常叫我周末去他家改善伙食,还常常给我一些零用钱,让我度过难关。在他家,我聆听了他的许多关于为人处事的人生启迪。我偏爱文学,恩师教我们语文,我经常大胆地向他请教,他总是不厌其烦地十分热情地解答,对我的帮助很大。我在学校参与组织了星火文学社,恩师作为指导老师,经常指导我们开展各项活动。要知道,那时是“六四”之后不久,学校是不支持学生搞有关社团活动的,而恩师为了我们的爱好与成长,顶住压力,为文学社的发展做了许多工作。我邀请了著名诗人、《淮阴日报》社副刊主编言子清到学校开讲座,恩师给予了很大支持,代表学校欢迎,并聘请言先生担任星火文学社顾问。这个活动当时在校内外产生了很大影响,也得到了后来徐家林校长的充分肯定。
有次寒假前,在恩师家。他拿出两瓶洋河普曲酒,说:“后进,淮阴是酒乡。听说你舅舅能喝酒,你在酒乡上学可以带给他尝尝,是你作为晚辈对长辈的尊重。酒不贵,但礼轻情意重。”我非常感动,普通的两瓶酒,老师却在教我做人的道理。
1993年毕业前,在恩师的介绍下,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,当时学生党员比例还是很小的。他在毕业纪念册上勉励我:路漫漫兮修远,吾将上下而求索……
现在恩师病重了,我整天焦躁不安,十来天后,特地约上87级的合肥校友李翔,88级的淮安校友张齐霞,一起去看望他。恩师消瘦了许多,而且举步艰难,他忍着病痛,面带笑容,以他那特有的气质和我们侃侃而谈。他希望我们好好工作,过更好的日子。我们都说,决不辜负老师的期望。由于担心恩师身体,我们三人匆匆告别了。
后来,我又特地驱车去淮安医院看望恩师。他的精神状态已很不好了,不能和我多说几句话了。临别时,他只能卧在病榻上,侧身向我挥手,眼里流露出不舍与无奈。我强忍悲痛,然而泪水还是禁不住流了下来。我只能默默祝愿恩师多活一段时间。
12月7日凌晨,恩师走了,噩耗传来,我悲痛万分。因为大雾,南京通往外地的高速公路全线封闭,我不能赶往淮安参加恩师的遗体告别仪式,只能临窗北望,向我的一生中最尊敬的恩师致默衷。
王老师虽然一生平凡,但他的正直、善良、勤奋、踏实、知识渊博的形象却深深地刻在我的脑海中,也对我的人生观、世界观有很大影响。他在我们很多同学校友中也是有口皆碑。
恩师王苏华永远活在我的心里。
(酵89班朱后进2015年3月12日稿于南京)